谈文艺

　 在旬阳县红军乡竹筒河一带，说起谈文艺的孝道，真可谓是家喻户晓，无人不知的。四邻八院婆媳争嘴论理，都以她为镜子：“你们看看人家谈文艺是咋做的？”她用一个虚弱的身体撑起顽强的意志，坚持精心照料着常年患病丧失劳动能力的公公和婆婆，呵护着贫病交加的娘家父母双亲。用一颗朴实的孝心，让父母老人们深深感念到人间的真情孝义。

　　与灾难抗争，不向厄运低头

　　“幸福的家庭大都一样，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”。谈文艺和丈夫余有毅结婚18个年头，至今没有过上几天轻松快活的日子。自从她走进余家，不幸和灾难接踵而来。她家有六口人，公公、婆婆、丈夫和两个女儿。公公四十年前就得了腰痛病，地里的重体力活儿一直干不了，严重的时候，要靠一根拐杖支撑着才能走路。婆婆在八十年代初期做过结扎手术后，身体每况愈下，后来就患上了高血压，二十多年来，一直没有停止治疗和服药，常年吃药打针总要花费个千儿八百的；2000年丈夫余有毅在山西打工时又不慎右腿严重骨折,至今装着钢板，落下残疾,也不能干重活，两个女儿也正在上学读书。谈文艺的娘家原本住在南羊山东麓的崇山峻岭里，自然条件非常艰苦，至今不通公路，也没有用上电灯和电话。她家还是当地有名的特困户，谈文艺63岁的父亲谈启福，是个老贫血病患者，一直干不了农活，母亲也有哮喘病，遇到换季或者阴雨天，就咳嗽不止，吃药打针常年不断；谈文艺29岁的弟弟谈文波，虽然已经娶妻生子，却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者，要做彻底的治疗需要近20万元，无法筹措巨额手术费，只好拖着……谈文波连自己一家三口的生活都难以维继，孩子上学全靠岳父母供着，更别说赡养头上的父母老人，面对这样一个“烂船倒一湾”的家庭背景，谈文艺作为长女，又怎么能不去为娘家父母的衣食供养操劳？
　　就这样，两个特困家庭的生活重担，一齐压在了这个40来岁的农家妇女身上。上面的四位老人不仅仅要吃饭、穿衣，还要经常看病抓药，下面几个孩子要上学读书，靠三四亩坡地的农作物收入，是难以维持一个大家庭的生活费用的。聪明能干的谈文艺没有被困难吓倒，反而鼓励伤残的丈夫坚定生活信念“离开穷山沟，去城里找一份适合残疾人干的轻巧活路，挣多少，算多少，总强似困在家里束手无策。”丈夫余有毅进城后，在西安一家小餐厅谋到了打杂的差事，每月吃住开销外，还能另外挣个七八百元的工钱。谈文艺也不甘心只做个家庭妇女，墨守成规，就动起了脑子，相中了沟口公路边上的一个岔道口，可以开发利用。于是就想方设法，从别人手里把这几分地皮盘了过来，搭建起三间简易的土房子。她瞅准本地方圆30里没有豆腐店，就见空插针办起豆腐店，摆开了豆腐摊子。为了节约空间，她把豆腐坊压缩在一间屋内，腾出另外两间出租给别人做小生意，每月收取一点租金补贴家用。她每天下午一卖完豆腐就急行五六里，赶回老屋为公公婆婆做饭、熬药，喂牲口，晚上既要给公公婆婆准备第二天的早餐，给上学的孩子准备干粮，还要替半身不遂的婆婆做一些按摩，以减轻她的痛苦，万一有事家里没有办法脱身，只好委托善良的街坊邻居们，替她泡上几升黄豆，以备第二天黎明磨豆腐用。晚上要安顿了两个老人入睡后，自己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休息。豆腐店离家也有5里多路，夏天里夜短，谈文艺早晨两三点就要起来，冬季里夜长，最晚也是五点多起床。中午豆腐一卖完，赶紧收了摊子回家做家务，干农活，照料公公婆婆。她每天往返一个来回十几里路，几乎全是一路小跑。十多年如一日，谈文艺因而成了远近有名的“飞毛腿”。正是在她的一双铁脚板的支撑下，才使两个眼看要垮下来的贫困家庭，把炊烟连绵着升到了大山深处的蓝天白云之下……

　　久病床前好孝子

　　很多人认为婆媳、公媳关系是最近的，也是最难处的。而在谈文艺的思想意识里，公公、婆婆虽然年老，体弱多病，他们年轻时都历经艰难，吃了不少苦，才把子女养大成人。做人第一要紧的就是不能忘本，要常记他们的养育之恩，现在他们岁数大了，衰老、生病是必然的，也不是自己情愿的事情，越是有病就更需要子女的关怀、呵护，精心赡养他们安度晚年，是为人子女最基本的义务。
　　2006年上半年，婆婆突患中风，半边身子不能动弹，下不了床，从此便一病不起，脾气也随之孤僻和暴燥起来，骂人、打碗、摔盆是常有的事；吃饭也因手指僵化捏不住筷子，送不到嘴里去。一家人小心翼翼的伺侯她都不顺她的意。越是紧张往往越出错，不是洒了饭，就是掉了药。婆婆的脾气越变越坏。谈文艺看到眼里，急在心里，于是找公公讨教，与丈夫商量，用善良温顺的语言开导她：“这样发脾气，急火攻心更不利于养病。既然摊上了这个倒霉的病，还是要面对现实，首先把心情平静下来，不急不燥，磨磨急性子，收一收火爆脾气，坚持吃药、打针、锻炼、调养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，只有循序渐进，慢慢调理，才能控制和缓解病情，没有其它的捷径好走。”一番苦口婆心，春风化雨般地滋润到婆婆的心田。婆婆本来也是个及其通情达理的人，曾经多年被乡里表彰为“和睦家庭好公婆”，打心眼里理解谈文艺的话，慢慢开始恢复了自制力，吃药、打针、治疗、吃饭、上厕所主动配合，不烦不燥，不乱发脾气。而谈文艺只要在家，婆婆吃饭总是她亲自动手一口一口的喂，自己吃的经常是凉饭冷菜。公婆原是个极其爱整洁，很讲究的能人，十分注意生活环境卫生，谈文艺只要有空，就给老人洗被子、擦洗身体、剪指甲、剪头发，搀扶着婆婆上厕所，外出散步、活动锻炼，帮助婆婆已失去知觉的肢体揉搓、按摩，促进血液流通和循环，帮助做恢复知觉的康复训练。只要天气好，就掺扶老人出去晒晒太阳，捶背搓手。公公婆婆长年累月封闭在家里，孤陋寡闻，谈文艺就把每天在外边摆摊子听来的奇闻趣事，还有一些东家长，李家短的闲杂琐事，讲给她听，以排解他们的寂寞和苦闷。
　　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，而谈文艺家里虽然有腰痛的公公和半身不遂的婆婆两位重病人，这些年来日子过的十分艰难。但无论是翁媳之间、还是婆媳之间，都没有红过一次脸。左邻右舍和过路人，也从来没有在谈文艺的窗外听到一次不耐烦的高嗓门儿，更没有发生过吵吵闹闹争嘴的事儿。不是她没有压力需要释放，而是她忍辱负重已经习以为常。她把赡养老人当作天经地义的事情去做，没有把伺候病人当成额外的负担，多少年来一直是心甘情愿，乐此不疲。婆婆虽然病了多年，体重没有减轻多少，她的面色反而滋润了不少。婆婆时常感叹地说：“如果没有这个好儿媳，我坟上的草恐怕都长多深了。”
　　谈文艺除了要照顾公公婆婆，还要隔三岔五去关照深山里的娘家父母，因为不通电话，交通十分阻塞，只有靠路过的娘家亲友和邻居传递消息，只要她手头有零钱，总会接济两位老人零用花销。每月要给娘家老人送去油盐酱醋，洗衣粉和其它日常用品。父亲贫血，头晕是常事，母亲经常咳嗽，只要能挤出钱来就要给他们买些药物，来缓解病痛。她的孝心感染着全家人，同病相怜的公婆，不仅不责备，还支持她定期去娘家探视。懂事的女儿在有限的生活费里，省吃俭用，挤出一点零钱，每个周末从镇上回家，都要给奶奶爷爷买点新鲜可口的水果。

　　勤俭持家，和睦邻里

艰苦朴素，勤俭持家，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。可在眼下富裕后的新农村，特别是在年轻人眼里，已经成为不中听的“陈词滥调”。在平常人看来谈文艺花钱吝啬的很，从不糟蹋一分钱。家里缺少壮劳力，梨田耙地，抢收抢种所有的农活全由自己一人承担，始终不舍得花钱雇工来做。从家里到公路边上卖化肥的店子，最近的也有8里多路，一年两季的化肥，都是自己肩挑背驮扛着回家。
　　谈文艺的家里，至今没有一件像模像样的大家具，更没有富裕家庭里常见的席梦思、沙发，冰箱、彩电等“奢侈品”。她穿的衣服，都是商店里清仓处理，打折让利后的便宜货。她在生活上对自己，对孩子非常节俭，而对老人、对邻里、对亲友、对困难户却又很大方。婆婆常年吃药，每天的药费保底就要十来块，她从来没说药贵，也不会因手头紧张而去买那些药贩子送上门的便宜水货。婆婆的病久了，中药吃的时间太长，肠胃接受不了出现呕吐、过敏等现象，谈文艺就设法换成西药。家里本来清贫，两个女儿正上初中，高中，经济非常拮据，但谈文艺把为婆婆治病，坚持放在一切开支的首位，那怕孩子的学费先欠一阵子，也不能中断婆婆的治疗用药。尽心尽力，倾其所有给她买药，衷心希望公婆能够早日康复起来。公公婆婆因年龄大，身体不好，长期需要补充丰富的营养，谈文艺就尽可能地把每顿饭菜调剂的可口，让老人吃饱吃好，吃的舒心满意。
　　谈文艺不仅是个孝子，还是个出名的“热心肠”，大凡左邻右舍谁家有难处，她都会主动援手，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。谁家老人生病，她总要带些点心亲自去慰问、探视，顺便还要劝其子女耐心细致尽忠尽孝。艰苦的生活磨炼了她坚强、乐观的性格，面对生活的压力，她从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信心。她常说：“公婆只有我一个儿媳妇，如果我不好好侍候他们，上对不起天地良心，下对不起我的丈夫，也没给两个女儿做好榜样，自己的良心难安。几位老人都是吃了一辈子苦的庄稼人，现在得了重病，身子骨更加虚弱，如果营养跟不上，病就很难好转。那怕我再苦点，再累点，也要让他们享受到好政策，好生活，好亲情。”村上如有公益事业需要出资，她便慷慨解囊，比别人还要积极，今年5.12汶川大地震，她主动找到村上，把当天卖豆腐的全部收入捐给了灾区，虽说只有几十元，而村干部们看的是那样珍贵，那样凝重。
　　谈文艺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，用她自己的实际行动，用她微弱的身体和执着的孝心，向世人展示了她至善至美的高风亮节，她没有气壮山河的豪言壮语，却有着一颗善良无比的美好心灵；她没有惊天动地的辉煌业绩，却有着骄人的口碑，她的贤良孝道，被当地人民群众广为传诵。

作者:刘祎 编辑：秦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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